看《赎梦》时，总对“乌鸦”这个( gè)意象念念不忘。港恐里的( de)乌鸦向来不普通，《阴阳路( lù)》《凶榜》里它是厄运信号，《赎( shú)梦》里也一样，可越看越觉( jué)得，它藏着的不只是恐惧( jù)，还有港片里常有的那种( zhǒng)宿命感。 第一次见乌鸦，是( shì)蔡辛强刚拿到的士牌照( zhào)那天。他站在路边等车，一( yī)只乌鸦落在电线杆上“嘎( gā)嘎”叫了两声就飞走了。当( dāng)时他还笑着给女儿打电( diàn)话，说以后能送她上学，可( kě)没过多久，债务就压得他( tā)连家长会都去不了。那声( shēng)叫，像给这份短暂的希望( wàng)敲了警钟——生活哪会这么( me)容易好起来？ 第二次乌鸦( yā)出现，是在文思豪办公室( shì)窗外。当时蔡辛强说起“童( tóng)年看父亲跳楼”，文思豪突( tū)然愣住，镜头一转，乌鸦正( zhèng)盯着室内看。这一幕细想( xiǎng)才觉得戳人：文思豪的父( fù)亲没跳楼，却用暴力“杀死( sǐ)”了他的童年；蔡辛强的父( fù)亲用死亡逃避，蔡辛强自( zì)己也在逃避。乌鸦像个旁( páng)观者，看着两个困在“父权( quán)创伤”里的人，逃不出相似( shì)的命运。 最后一次见乌鸦( yā)，是蔡辛强道歉后。他走出( chū)受害者家，天下着雨，乌鸦( yā)从头顶飞过，落在远处树( shù)上没叫。没有预警，没有催( cuī)促，就静静看着他——像是在( zài)说，赎罪不是结束，以后的( de)路还得自己走，那些没还( hái)清的“债”，还是会跟着。这种( zhǒng)不圆满的暗示，特别像港( gǎng)片的调调：从不让你彻底( dǐ)解脱，只让你带着重量继( jì)续走。 离场后路过公园，正( zhèng)好有乌鸦飞过，突然就想( xiǎng)起蔡辛强的样子。原来好( hǎo)的意象从不是硬加的符( fú)号，是能跟着角色命运走( zǒu)，让你看完很久，还会在生( shēng)活里想起。